拗不過堂哥的盛情邀約,我特地請了三天休假,到他位於花蓮的民宿餐廳一遊。
我去的時候是淡季,儘管住宿的人不多,但是慕堂哥手藝之名而來的食客仍門庭若市,瞧他熟練且愉悅的在廚房忙碌,顯然非常滿足目前的生活,但誰猜得到,他曾是個抑鬱不得志的「小富翁」。
二十多年前,堂哥任某船務公司的首席無線電技術士,在一碗陽春麵才十塊錢的年代,堂哥已坐擁三四萬月薪,可是因為學歷不高,被上司刁難,受同事欺負,幾經深思下,他萌生辭意。
這件事在我們家族鬧得很大,畢竟一般人的觀念裡,為五斗米折腰總勝過三餐不濟,完全沒人站在堂哥這邊。某天,大伯拉著堂哥來家中,希望藉助其他親戚的說服,勸他及時回頭。兩方據理力爭,愈辯愈大聲,這方說,「不喜歡,可以騎驢找馬嘛!」那方答,「待不住了,感覺度日如年。」
正當雙方僵持不下,我這個少堂哥十四歲,根本沒資格插嘴的小孩竟脫口而出:「沒有先學騎馬,哪天找到馬怎麼會騎?」
我的話點醒堂哥,幫節節敗退的他鹹魚翻身,並讓長輩啞口無言,默許讓步。後來堂哥努力存錢,鑽研有興趣的烹飪,雖然民宿起初慘澹經營,不過「吃好道相報」,再加上近年觀光業興起,生意才漸漸由虧轉盈。
堂哥不安於「坐在驢背上等馬」,在準備周全下,毅然選擇「主動抓馬」,他會成功不是偶然,是必然。